“朕忍不住了，朕要……”他本身想要說“要將一切都告訴你”但是這句話的前半部分分明充滿歧義，所以，他剛剛說完，就看到傅朝夕的手掌繼續用力，用力……

“小姐，小姐……”黑暗中，錦繡握著燈燭已經來了，她哪裏敢真的睡覺啊，自從昨天的事情以後，她提心吊膽的，現在，黑燈瞎火的，小姐這邊又是有了響動，她沒有可能不過來的。

“是皇上，奴婢見過皇上。”不知道什麽時間，皇上已經來了，他立即參拜起來，鳳玄傲沒好氣。“出去，這裏沒有你的事情。”

“小姐，這……”她想要保護傅朝夕，但是傅朝夕呢，也只能嘆口氣。“沒事的，錦繡，在外面去，去吧。”錦繡咬著牙齒，只能硬著頭皮離開了。

看到錦繡去了，鳳玄傲這才又道：“昨晚的事情的確是一個意外，朕已經在調查了，朕會給你一個公道的。”他一字一珠，唯恐傅朝夕會不樂意聽，但傅朝夕呢，現在卻沈靜了不少。

“朕會給你一個說法的，朝夕，朕不希望你這樣，朕和你琴瑟和鳴莫不靜好，這難道不好嗎？朕是愛你的，朕的心目中只有一個你，你為什麽這樣呢？”

“皇上，您饒恕了我，好嗎？”

“你……”鳳玄傲那狂狷的眼神淩厲的望著傅朝夕，冷淡的皺眉——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，朕並不是要委屈你，而是你自己要折磨自己，朕給你自由，但是你呢，你……”

“你讓朕何等的失望，朕從來沒有在一個女孩兒身上這樣下過功夫，朝夕，你史無前例為何還不知道見好就收呢，朕原諒你的過失，你也應該站在朕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啊，有的事情，朕固然有錯，但畢竟朕是愛你的。”

“皇上，什麽是愛？”

“愛，朕的愛是什麽，你……你今日還要如此問？”鳳玄傲看起來的確難過的很。

“皇上，我累了，困倦了，想死了。”她說，“您讓我連一口氣都喘不過來，這不是愛，這是囚禁，是控制。”傅朝夕氣急敗壞的搖晃一下腳上的鐐銬，於是那鐐銬丁零當啷作響起來。

鐐銬的啞光在兩人面上閃爍了一下，鳳玄傲說道：“朕會讓能工巧匠給你制造第二把鑰匙的，朕要你恢覆自由身，你試一試，對朕好點兒，好嗎？”

他幾乎是哀求了，傅朝夕心軟了，看到鳳玄傲那哀哀欲絕的模樣，眼看就要繳械投降了，但此刻呢，他的頭顱湊近自己，傅朝夕卻嗅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酒香，是梨花白，帝京不可多得的佳釀。

她現在明白了，他的懺悔不是有感而發，而是來自於酒精的作用，她冷笑一聲，並不搭腔了。

看到傅朝夕又是如此，鳳玄傲完全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。“朝夕，你必須要給朕振作起來，朕將朕的一切都給你，好嗎？”

“皇上完全不知道我要什麽，您的一切可不一定是臣女想要的啊。”她鮮少哭，但這最近，卻不知道究竟為什麽，淚水不可遏止。

看到傅朝夕哭，他的心也是臠割一樣的難受。“你想要什麽，你告訴朕，朕答應你就是，朕答應你。”

“皇上果真願意答應臣女嗎？”她說，語氣因為激動拔高了不少，餘音繞梁。從傅朝夕的口氣中，鳳玄傲又是聽出一種神采奕奕，她面上恢覆了溫暖，恢覆了一個人本應該有的七情六欲。

是的，是的，她很快就要容光煥發了。

很快的，那個曾經歡快的，有思想的，調皮的傅朝夕來了。他望著傅朝夕，立即點頭。“朕答應你，朕答應你，不要說兩個要求，就是二十個，朕也是會答應你的啊，只要你開心起來就好。”

他說。

“皇上，既然真的要答應我，我就說了？”她看著他，斟酌他的意思，她不能想象，自己將那句話說出來以後，他會是什麽模樣，會作何感想。但畢竟，傅朝夕還是說了出來。

“皇上，關於皇後的事情……”她少許的沈吟了一下，然後一個字一個字清晰有力的說道：“臣女提議，讓妹妹傅相思做未來的皇後娘娘。”這句話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，他剛剛後悔自己失言了。

應該等到傅朝夕說了以後，才答應的，但現在為時已晚。

“你果真這樣仇恨朕不成，朕這個皇後的位置，是你的，是你的，你是朕獨一無二的皇後，現在，你居然拱手相送，朕看不透你的心了，朝夕，朕就和你陌生了，為什麽你與朕之間會如此呢？”

“皇上，您究竟答應還是不答應呢，我只求你這樣一件事情，念在你我之情上，我懇請你答應啊。”她一邊說，一邊熱淚盈眶的看著鳳玄傲。

現在，他的心軟了，不要說這樣一個要求，即便是再怎麽合不合理的要求，或者好幾歲都是會滿口答應的，他深吸一口氣，“你妹妹並非良人。”

“季雲嵐做了皇後，朝綱會立即大亂。”傅朝夕說，“要是在這兩個人之間誕生一個皇後的話，我舉薦舍妹。”她說，良久良久，就在傅朝夕以為希望已經渺茫，已經實在是沒有可能得到答覆的時候。

他那姍姍來遲的回答終於來了。“朕不想要知道你讓朕冊封他的目的，但是朕還是答應你，朕是尊重你的，那麽……”他已經急不可待的了，“第二個呢，一定是要你離開朕的身旁了，朕能答應你一個，並不說朕會無條件答應你一切不合理的請求。”

“朕這一輩子都不會要你離開朕的，這個，你必須知道。你就是一抔黃土，就是一具白骨，朕也是會要你在朕的身旁，所以，答應朕吧，不要讓朕左右為難了。”

他一面說，一面狠狠的攥住了拳頭，傅朝夕看到那種神色，知道自己想要離開是絕對沒有可能的。

“皇上，將我打入冷宮吧。”這是傅朝夕的第二個請求了，他聞言，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，他指了指傅朝夕，嘴唇在哆嗦，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一個字。

傅朝夕看到這裏，慢吞吞的，慢吞吞的到了鳳玄傲的面前，然後跪著開始叩首起來，“還請皇上答應臣女，好嗎，臣女已經心如死灰，求您放過臣女吧……”

對於傅朝夕其餘的話，鳳玄傲已經不知道是什麽了，模模糊糊，朦朦朧朧。緊跟著，他一把就拉住了傅朝夕的手腕。“朕也要你答應朕一件事情。”

“皇上請說。”其實，他早已經知道鳳玄傲要求的是什麽了。

“朕要每天都……”他最後幾個字幾乎是邪惡的，這分明是一個魔鬼交易啊，但傅朝夕還是答應了，看到傅朝夕答應了，他狂狷的笑起來，卻笑中帶淚。

“好，好，傅朝夕，你終究還是朕的，還是朕的啊。”他一邊吼叫，已經已經將傅朝夕的衣裳撕碎了，傅朝夕麻木不仁，她已經不願意掙紮了，畢竟到頭來都是自己吃虧啊。

但是這一次不同，他是那樣的大膽而那樣的新奇，他將傅朝夕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，傅朝夕還沒有準備好呢，一切已經開始了。她被那種疼痛幾乎撕裂了，但是他呢，卻樂此不疲的在享受。

傅朝夕淚雨紛紛，但終於摧殘還是過去了，一切不能忍受的都過去了，他冷冷的站起身，看都不看傅朝夕，就離開了。

“老爺，一路上馬車後面總有人在跟著我們，這是一群斷發文身的人，好像是突厥人。”車子已經到了府上，蘇州的確不錯，但在古代卻是一個苦寒之地。

他們從帝京來，下車伊始，夫人就提醒起來。老爺點點頭，也是覺得疑竇叢生，這一路上陸陸續續走了有七天，但他們呢，始終不即不離的跟隨在他們的背後。

“我們現在還有什麽呢，無官一身輕。連本老爺的馬車裏面都輕飄飄的，我這是兩袖清風雲彩飄，他想要什麽，只要不傷害你的性命，任憑拿走就是了。”原來，老爺也不是守財奴。

所謂患難見真情，看起來，情況好像的確如此了。在這樣的波動中，府上毀滅了，他們只能逃難一樣的離開帝京，但夫人呢，始終都對老爺不離不棄。

已經如此這般了，老爺的官職日暮途窮，但是夫人呢，夫人從頭至尾連一句埋怨老爺的話都沒有，僅僅是跟著老爺披星戴月的趕路，風餐露宿的走，現在那種提心吊膽的心終於收了起來。

他將頭顱安靜的放在了老爺的肩膀上，聽到了老爺的心跳。

院子裏面吵吵嚷嚷的，是二娘與三娘，秦氏與趙姨娘現在已經開始搶奪起來她們的屋子，一個說西廂房好，一個也固執己見認為就是西廂房好，如此一來，就不可開交了。

接著，秦氏淚眼汪汪的來了，說要找老爺評理，老爺皺眉，呵責了兩句，這兩個女人才去了。

屋子裏面還沒有安頓完畢呢，外面就已經響徹一片敲門聲。

“餵，老爺開門，有客人拜見。”老爺沒有想到，自己初來乍到，已經有達官貴人來了，現在，他已經下放了。所以並不敢做那種“不為五鬥米折腰”的事情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，已經說道：“你安排安排這裏，我出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。”

“老爺，現在我們已經居廟堂之遠，您就不要憂國憂民的了，和他們聊，您此閑話家常是可以的，至於聊那朝政上的事情，就千萬不要了。”他一邊說，一邊看向了面前的老爺。

老爺笑著點點頭。

“開門，開門啊。”砸門的聲音很是粗魯，完全不將他這朝廷命官放在眼中啊，不過，現在老爺也有了自知之明，只能咳嗽一聲，給了管家一個眼神，管家去開門了，因為怠慢，一個耳光抽在了管家的面上。

“啊，老爺，老爺。”管家豕突狼奔，感覺情況不妙，立即到了老爺的身旁，一個是狐假虎威，一個方面是為了保護老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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